Expecto patronum

【皇权富贵】浪费

一发假纪实文学
如假包换的胡说八道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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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很好。找到感觉了就可以换个姿势，稍微靠的近一点。”
他往里走了走，摄影棚很小，近的能看见旁边人长期缺失睡眠的黑眼圈。他很自然地把手搭到人腰上，摸到一点透过衣服传过来的体温。
黄明昊不动声色的往前挪了挪，把那一点皮肤从他手上移开。他忍不住拧过去看对方的脸，黄明昊已经调整好了表情，冲镜头扯出好看的微笑。
他没多想。

拍摄结束已经接近午夜，两个人都累的只有说谢谢的力气，沉默的往地下车库走。他记得早上对行程的时候讲过今天还飞一趟红眼航班，索性不卸妆就往机场赶，助理提醒他们记得换衣服，不能泄漏杂志造型。
黄明昊坐在他对面，蜷在羽绒服里补觉。这几天行程太赶了，半数的睡眠全在路上。黄明昊睡着的时候反而不太想平时那么乖，更多一点攻击性，他窝在车里暖气的风口前，随时准备醒过来接受黑漆漆的车窗外镜头的审查。他很想问问今天他怎么了，转念又觉得纠结这点小事未免太矫情。更何况——他看向对面弓着身子睡觉的人，不忍心叫醒他。

十二点半的飞机也有粉丝围截，年轻的女孩子们穿着短裙长靴，冻得瑟瑟发抖地举着相机。他从其中辨认出几张熟面孔，快门的声音像枪声一样，不停歇的追随着。
四十分钟的路程堪堪够人入睡，而不允许一场恢复精力的彻底睡眠，被迫醒过来的人在他身后情绪不是很好，一路都低着头用羽绒服的帽子挡着脸往里冲。他听到有些人失望的声音，她们等了一个晚上都看不见他的正脸。
这个城市的机场不大，一群人围堵的安检口水泄不通。团队提前没有和机场交接好，跟车的安保人员不够多，没想到半夜送机的人也足够可观了，慢慢的就被人群冲开了，等他注意到的时候已经完全被淹没了，彻底的冲不出去了。
他记得下车的时候黄明昊跟在他后面，再回头人已经不见了。人群挡着他没法移动，他以为应该都被冲散了，干脆停下来等着后面的人。周围的粉丝越积越多，都在试着给他递礼物，混乱中有人被挤倒了，场面朝着不好收拾的方向发展，他才如梦方醒般开始试图从人群中分出一条路，边走不忘边回头找人，还是没有看见。靠前的粉丝催他快一点，飞机还有半个小时就该起飞了。
“Justin和斯达夫早进去了。”
他终于挤进安检的门口。

三个小时的飞行到北京，折腾的人困意都没有了，黄明昊出神的靠在车窗玻璃上，任由车子颠簸磕到脑袋。他伸出手想替人挡着点儿，黄明昊却自己换了个方向继续发呆。
他手停在空中不上不下的尴尬着，这次他没心情自我化解。

他记得好几年前的冬天，他们俩都还在大厂里关着，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训练完去吃全时。节目组不准他们用手机，黄明昊经常睡觉之前偷偷跟选管姐姐耍赖要玩一局吃鸡，两个人躲在一张床上憋笑憋的地动山摇，气的朱正廷很想把他们全部扔出去。
他记得好几年前的冬天似乎不太冷，燃烧的是年轻的梦想和对方滚烫的体温，几乎能把人灼伤。
再往后一年的冬天已经完全是分秒必争的在工作了，他记得黄明昊生日的时候他驾照已经考下来了，带着小孩在二环里吹北风，副驾驶的人羡慕的算着还有一整年才能带他出去。
后来他忘记兑现了。
再往前一年呢？再往前一年的冬天他们还不认识，像那个很俗套的说法，两条尚未相见的相交线。那会儿还在美国念书的范丞丞不会想到，将来的每个冬天都会和黄明昊一块度过。
这个冬天他总觉得事情在往看不见的方向变化。



范丞丞在黄明昊要进组前一天才知道他要走，追出去只赶上人拖着行李要走。
他不明白这种事有什么不可告人，真要想想似乎也没必要通知他，只是他无法理解。
真截住人了才觉得语言真无力，他站在玄关里看着黄明昊的剪影逆着光，看不清脸。
他想问问为什么，最终没敢说出口，抬手要去抱他。
黄明昊由着他心里翻涌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，垂着胳膊问：“抱够了吗？抱够了我就走了。”他一瞬间真想撬开他的脑袋看一看，看是不是换了个人占据着这具躯壳，想问问那些冬天里和他交换温度的人去哪里了，他简直陌生的叫人害怕。
像断了线的风筝，他手里还攥着线，心里却清楚的知道风筝早飘的没影没踪的了，只是放风筝的人死命抓着自欺欺人。他妄图用断了的线再操控一次风筝，只有一次次的失望才能叫他认清现实。
他不知道那是哪天。

那次之后他们开始冷战。
说是冷战也没有谁先开口争吵，两个人难得有默契的不再讲话。黄明昊进组拍戏本来也没多少时间开微信，范丞丞的名字被一大堆公众号和助理的消息埋在下面了，更加想不起来给他发消息。
何况也没什么可说的。
他刷朋友圈刷到范丞丞发了朋友圈感谢合作综艺的前辈，顺手点了赞，过会想想又不太合适，还是取消了。这会快三点了，他估计应该人应该睡了，过去就忘了这件事。
范丞丞凌晨三点还真没睡，看见微信的消息提醒，点开又发现没有，知道他取消了。他半夜睡不着，点开人家头像也不敢讲什么，只一遍遍翻黄明昊朋友圈。他一共没发几条，绝大部份都是分享歌曲，只显示半年的状态，他就扒拉着那七八条朋友圈失眠。
他想黄明昊也这样吗？他此刻很有一种立刻问问他的冲动，可光靠一个赞揣测出这么多有的没的，简直快神经质。
他猜没有。

他们接近两个月没见面，几乎是这辈子遇见之后分开最长的一次。他在后台化妆的时候，有人在放黄明昊前几天上节目的访谈，对方的问题一个比一个咄咄逼人，他回答的很好，不卑不亢进退有度，范丞丞意识到他真的长成可以独当一面的大人了。
问到对于皇权富贵怎么看，他听见屏幕那边的人没多考虑就接过话：“我们一直都是很好的同事。”
他眼皮突突的跳起来，眼线拉出去很长一道。他想这话总归没错，他们一直是很好的同事。


他后来看到一个形容，觉得讲黄明昊也很合适——我最腻味的就是永恒的安全感，或者当个射箭的出发点。我想要变化，想要兴奋，想自己往四面八方射出箭去，就像七月四日独立日的火箭射出的五彩缤纷的礼花。
他留不住。